“不要这时候出炉!”史上最伟大的诺多工匠大声喊,指挥另一位锻造者的行动,“温度还不够!”
Fingolfin,他目前的学徒,把铁钳上通红的金属放回炉火中,Feanor焦躁地吐了口气。
“你别拿这把剑出去,”他干巴巴地说,“出去也别说是我教你的。”
“好。”Fingolfin从善如流。当他把铁块提出来准备放到砧板上,正在旁边埋头制造一朵金属花的Feanor丢开刚有一片花瓣的西番莲,叹着气冲过来挽救。
“这块铁还没做好准备,稍稍让它接触一下空气。”他丢给Fingolfin一个“但敢砸了我的招牌,我就把你丢到火里”的威慑眼神,而后者回以微笑。
“傻笑什么,”Feanor毫不客气地批判他的手艺,“力度不对,锻造武器需要你把自己的勇气和力量倾注到钢铁里去。”
Fingolfin索性不再说话,认真地执行了来自Feanor的每一个命令。最终他把成型的短剑浸入冷水淬火,在嘶嘶升起的水雾中,Feanor结束了他的讲课。
“淬火的水,用新雪水比较好。”他挑剔地掬起一旁水桶里的水嗅了嗅,随后看看那把短剑的状态,示意Fingolfin可以把它取出来了。
“看在您眼里,我的技艺一定不值一提。”Fingolfin这时才微笑着说。
Feanor照惯例瞪了他一眼才去检查成品,把一根长发吹在剑锋上,慢吞吞地回答:“也还能说得过去。但是冶炼和锻造需要把握细微处的火候,那是无法言传只能意会的境界。它让创造者从工匠成为艺术家。”
“您必然很有心得。”Fingolfin忍住笑一本正经地恭维他,而Feanor按照惯例继续瞪他。
“闭嘴听我说,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他说,这时候他的灰眼睛在火光里闪闪发亮,声音不自知地提高,“柴禾的爆裂声,火焰的呼啸声,铁水的沸腾声,锤砧的撞击声,都如同话语,能传递信息,需要工匠去倾听,分析,判断,揣摩,这是技艺,不是技能。”
Fingolfin听从他的话,侧耳去听炉火发出的轻微呼啸,Feanor突然笑了。
“你就不要想了,你是把这些需要揣摩工艺的心思用到了揣摩人心,审度情势上面,所以打铁打得这么挫。”
“这就像Ingoldo常说的,”Fingolfin试图为自己辩解几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他的话很快被Feanor凑过来的亲吻打断了。
“你什么时候能丢开Ingoldo说的话,专心记住我说的话?”他含糊地抱怨,“冶炼和锻造是创造的技艺,它们会把有生命的成果展示出来,只要你在其中倾注了足够的心力。”
“我并不敢忽视您的话,”Fingolfin回答,同时大笑,“在失去您的日子里,诺多精灵简直要退回到石器时代了。”
Feanor在他的后脑上拍了一记。“闭嘴,”他低声说,“这种时候你只要闭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