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版:风起于青苹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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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和祭司的故事·时间的河流·4·完结~

倾盆大雨里,战马踏着泥泞赶路,蹄声如雷。路上的行人抱着怀中的孩子侧身避开,闪电光让他认出领队骑士的面孔。那是近些年正在毁弃各处神庙,遣散祭司的王子。

“我们要快点了。”斗篷下戴着银面具的行人对孩子说。

Feanor站在白石的台阶上,冷冷地看着士兵把祭司们驱逐出去。这些人年富力强而不事生产,神殿名下的田产亦不缴纳赋税,这正是缓慢蚀空国家的一群蛀虫。士兵的行动粗暴直接,年青王子心中却没有任何怜悯。他居高临下地扫视空旷的殿宇,目光最终停留在厅堂中央的神像上,唇角渐渐浮出冷笑。

有一位年轻祭司停留在神像前,仓皇地张开手臂,像是一只年轻的燕子在鹰隼面前乍开羽毛,试图护卫自己的燕巢。

“您不能触犯神像!”他大声叫喊,声音微微颤抖,意志却十分坚决,“您在渎神,殿下!”

Feanor冷漠地移开目光。士兵上前想拉开他,那年轻人挣扎着不肯让步,直到士兵失去耐心,拔刀向他砍下去。

年轻祭司闭上眼,挺胸领受死亡。但他耳边响起金铁交击之声,金属的冷意砭过脸颊的肌肤。

银蓝长袍的祭司手持长剑,架住了那把刀。他的脸上还覆盖着银色面具。

“这神像不可触犯。”他用砂石磨擦一样粗砺的声音说,剑光挥退了士兵,“请你们停止。”

Feanor的腮骨猛烈挫动了。他凝望面前持剑而立的祭司,眼眸里几乎要喷出火焰。

“让开。”他的声音从牙齿的缝隙间迸出,“这东西我一定不留。”

Fingolfin用含着混沌死气的眼睛看着他。

“那就从我身上踩过去。”他回答,缓缓横过了长剑。

剑与剑的较量冷如霜雪。很少有人见过祭司使用武器,但依然能够在招式的转折间辨认出那种奇异的轻盈姿态,仿佛是落花漂浮在水面上。他受过伤的腿限制了动作,最终长剑被击落,Feanor向前迈了一大步。Fingolfin向后退却,直到无处可退。王子的长剑抵住他的胸口。

“这是死物,是虚无缥缈,是欺世盗名。你见到它庇护了谁?”Feanor咬紧牙说,“给我让开。”

Fingolfin拨开了他的剑尖。

“这神像不可触犯。”他用粗砺的声音重复,“这是神谕,殿下,即使你也不能违背。”

“我违背它又怎么样?”Feanor再次发出冷笑,对拥上来的士兵下令,“把他拉下去!”

神像倒在地面上,四分五裂,激起尘埃。基座中露出深不见底的洞穴,未等人们査看,其中迅速涌起黑暗雾气。凡是被这雾气沾染的人都嚎叫起来,生命迅速从身上流走,成为干瘪的尸首。

Feanor依靠武器击退了雾气。与此同时祭司挣脱了士兵的钳制,向它迎上去,手指迅疾地绾结各种印伽,直到印伽形成巨大的八芒星,封在洞穴上。 

“这是什么?”Feanor在他身边问。

“是黑暗。”Fingolfin回答,“是永恒的、毁灭一切的黑暗。它们永远饥饿,需要吞噬祭品。”

“所以这神像就只有这些用途?”Feanor轻蔑地反问,“不需要神像,我要在上面修建我的王座。”

Fingolfin轻轻摇了摇头。

“不仅如此,不仅是冰中的火焰。”他说,“要封住它们还需要存活的死者。”

“那是什么意思?”Feanor问。

“是我。”Fingolfin回答,向尚未毁坏的偏殿走去,“存活的死者说的是我。”


自从离开神殿,Fingolfin已经养成默不作声祈祷的习惯。他安静地跪在神像前,并不知道自己该求祷什么,便默默抬头望着神像。Feanor走过来跪在他旁边,金红长袍和银蓝长袍的衣襟交叠在一起,如同一枝双生的花朵。他们静默了一会儿。

“别为我祷告。”Feanor说。

“并没有。”Fingolfin回答。

“也不要为我的王国祷告。”Feanor接着说。

“我知道。”Fingolfin再次回答。

“现在告诉我,”红衣的王子几次启唇,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在很多年前,神殿的神女爱上了无意来到此处的旅人。旅人离开了,她却因为失贞被逐出神殿,在暴风雨的夜晚死于难产,她的孩子胎死腹中。第二天人们在山谷里找到母子残缺的尸体,为他们建造了无名的坟冢。但神明挽救了孩子的灵魂,用神力把这个本应回归死界的灵魂留在了人世。

那是神谕。当神的脚不在世上行走,尘埃里升起黑暗,玫瑰的枝头燃起冰中的火焰,白杨的棺里埋葬存活的尸骸,直到天地改变。

唯有他才能平息怨灵的怒火,因为他是借助神力存在的尸骸。当他面对母亲和自己的坟茔,知晓神谕所指是自己,一直的平静终于被打破,死去的魂灵仿佛烈火,烧灼了他的躯体。

但诉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他用混沌的眼睛看着他。

“怨灵。”他轻声说,扯动面前祭桌上覆盖的银蓝天鹅绒,让它落到地上。

Feanor看着那具白杨的棺木。

“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Fingolfin轻声说下去,“它是我的。”

红衣的王子霍然起立,像是一团赫赫燃烧的火。

“你——”他突然停顿了。Fingolfin安静地看着他。

“我不会看着你进棺材的。”Feanor宣称,来回踱着焦躁的步子,“一定能做些什么——”

Fingolfin打断了他。

“那就不要看。”

“这是荒唐的,”Feanor攥住了他的手腕,“你的神明呢?他的庇护呢?他的庇护就是让你送死?”

“这不是死,”Fingolfin回答,“是睡。”

Feanor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有区别吗?”他步步紧逼着问,“这种时候还玩弄文字游戏有意义吗?”

“还是不一样的。”Fingolfin对他说,“死是睡的兄弟。”

他亲吻了Feanor的手指。

“请你离开吧。”

Feanor没有放开手。

“你后悔了吗?”他突兀地问。

Fingolfin摇摇头,轻声回答:“不后悔。”

隔着那张银色面具,他的吻火焰一样印了下来。在白杨的棺木前他们相互拥抱,如同生和死一样密不可分。

01 Mar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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