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版:风起于青苹之末。
不正经版:人生如此短暂,生活如此操蛋,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波心~
无风格版:lof主傻白甜。缩起来自萌的透明野生粉。不混圈不混圈不混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打tag纯属文库基本礼仪。如无特殊说明,一般不拆不逆。
AND:不是大大,也不是太太,是萍萍。
 
 

假如瞻儿后死·我突然发现今天不给他发一篇神展开的文简直就对不起粉得像黑一样……

乞望陛下暂忍数日,维当使日月幽而复明。


寥寥数语在白绢上,笔迹微微凌乱,每一笔的末端都带着淋漓的墨迹,仿佛带着淋漓的血。


这一笔字他认识。也许在遥远的梦境里,在一切结束之前,在丞相府高大的梨花树下,那个淡青衣裳的青年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笔教他。


横竖撇捺,笔锋凝重而锋利,松烟墨淡淡清苦的香气若有若无,偶尔偏开头,看熟的面孔就在眼前,侧脸的轮廓嶙峋陡峭。当他低下头来看他的时候,逆光中的笑容像是细雨里轻柔凋去的梨花。


这些字他都认识,然而当它们排列在面前,他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明白它们在说什么,它们在替他说什么——那个淡青衣裳的青年,在无尽缭绕的松烟墨香中渐渐老去的青年,他的一生如同手中小小的一锭墨,一寸寸消磨,一寸寸蚀灭,然后就变成了竹简上、素帛上、白绢上一个个字,于是曾经有过的微微的笑容,细雨萧萧的冷意,把着他的手一笔一笔教他写字的些微温暖,连同淡青衣裳的挺拔身影一起,渐渐湮灭在字里行间,最后只留下一个名字,嵌在一句淡淡的话中间,呈到他面前来,却已经晚了那样久。


前日卫瓘使人传话,言说姜维策反钟会,因其计败露,已自刎而死,尸曝于野,请安乐公前去观看。


皇帝已经停止了无休止的惶惑,这倒令他心里多少安慰一些。他们身后跟随着亡国的臣子们,只有他手里攥着一方淡青的锦袱。


那天他偷偷跑出去,最后却迷了路,越走越偏僻,到了最后下起雨,他实在是没了力气,就在一棵树下坐下来,眼看着天一点一点黑下去,衣裳渐渐湿透了,萧萧的冷意渐渐围绕过来,身边是锦江的波涛,高一声,低一声。在高高低低的涛声里,他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尾音悠长。


快要黑透的天幕下,淡青衣裳的青年奔到他身旁,那怀抱或许是世上最温暖的处所,就像父亲一样,只要看到他就足以使人内心安宁。


那个时候,他接他回家去。那个家不是没有了诸葛丞相的丞相府,也不是蜀汉巍峨的皇宫,而是奉义将军的府邸,只要有他在就可以,那就是家。


梨花在萧萧的细雨里谢去,如同年华在滚滚的红尘里凋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同样的花,同样的酒和音乐,同样的北伐大旗和同样的成都街道,不同样的只有将军的青春。


那一个姜维,他是他的兄长;这一个姜维,他是他的政敌。


已经那样久,他已经那样久没有见过那淡青衣裳的青年,时光终究不会为了谁停留,它悄无声息地溜过去了,带走了那些久远的故事和故事里的另外一个人,唯独把他自己留下来了。


09 Mar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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