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rufinwe陛下,”在某个薄雪的黄昏,抱着垫子靠在炉火边看一本书的少年突然抬起头问,“那位陛下是什么样的精灵?”
书桌前的至高王停下笔,微笑起来。
“你一定有些想法,Hador,”他温和地反问,“你是怎么想的?”
他的注视使原本望着他的少年转眼去看着跳跃的火光。Hador用不符合他爽朗性情的低声回答:“他骄傲到不懂得温柔,聪敏到不屑于等待,强大到不相信忠诚。”
注视着他的精灵微笑颔首,但Hador知道那并非由于赞同他的观点,而是鼓励他继续表达。
他反而沉默下去。精灵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他翻动书页,于是精灵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在精灵没有留意的时候,少年审视着他。精灵拥有不被时光磨损的外表,多年风霜仅仅令他目光深沉,披覆乌黑长发的肩背仿佛是覆盖着积雪,寂静而沉默的山峦。“你还是有问题要问我的。”这时Fingolfin抬起头来说,伸手蘸墨水,镜子一样明亮的目光掠过金发少年的脸。Hador泄气一般趴在桌面上。
“您又知道。”他小声嘟哝。Fingolfin笑了起来,就在Hador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慢悠悠开口:“你已经很久没有翻下一页了,在想些事情。”
Hador想了想。
“Turukano是什么样子的?”“啊。”Fingolfin放下笔,慢慢地揩净了手指上的一两点墨水渍。“比起Findekano,他更有主见,相貌更多像他的母亲。”
Hador默默地想着Fingon的样貌,至高王的长子在细微之处与父亲存在区别,那正是他得自母亲的遗传,但这些信息还不够他在Fingon面貌的基础上勾画出Turgon的样子来。Fingolfin稍稍侧开身,从衣领中拉出一个银质挂坠,水晶之下镶嵌着一幅栩栩如生的女性肖像,他们一起看着它。
“Ingoldo,”Fingolfin依然凝视着那幅肖像,温柔地轻声说,“对自己的作品有精益求精的执着,每次拜托他为我画一幅画都有那么难,每次我都要等得头发都白了。”
Hador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不可能,”他惆怅地看看Fingolfin的黑头发,再看看自己已经长长到肩膀的金色头发,“等我的头发白透了,您还是现在的样子。”
Fingolfin带着笑意注视他。“你刚到我跟前来的时候,只有这么高。”他抬手比划了一个高度,而Hador不满地嘟哝起来。
“这太过分了,”他说,“我明明高得多。”
“现在你已经长高不少了。”Fingolfin温和地说。
“每年过生日,他的父亲都在树上刻下他的高度。”Hador继续嘀嘀咕咕,说的是自己一位要好的伙伴。Fingolfin揉了揉他的发顶。
“我不需要借助刻度记录你的成长,”他轻柔地说,“精灵的记忆是永恒的。你会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成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