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版:风起于青苹之末。
不正经版:人生如此短暂,生活如此操蛋,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波心~
无风格版:lof主傻白甜。缩起来自萌的透明野生粉。不混圈不混圈不混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打tag纯属文库基本礼仪。如无特殊说明,一般不拆不逆。
AND:不是大大,也不是太太,是萍萍。
 
 

柳杨·千秋·堂前燕归来

策划你好,策划再见。


据长孙笑说,暑天被勾动的旧病,恢复起来就很难,从柳静海身上去看,一点也没错。柳浮云鸦雀无声地进门,柳静海正在咳嗽,柳惊涛给他冲枇杷水。柳家二郎抄手斜倚在门框上,看着光线里翻滚起伏的浮尘,有些硬块从胸中涌起来堵在喉咙口,声音都不像自己的,忍不住也咳嗽了一声。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爱生病。”

柳惊涛犹可,柳静海大叫一声“二哥!”,居然一跃而起,咳嗽还未停,一面把他抱了个正着。柳惊涛放下水盏,抄手斜倚在条案上看他俩,原本是带笑的,跟着就咳嗽了一声。

“……看你们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不来凑热闹。”

兄弟三个都有一副嶙峋典雅的侧脸,望去正如芝兰玉树生于华庭。柳静海想跟柳浮云去见独孤意遭拒,他的咳嗽逢到情绪激动便格外剧烈,听去撕心裂肺的比较吓人,然还在负隅顽抗:“……二哥你就这么跑过去,别再把阿娘给吓着。”

“阿娘能被谁吓着?”柳惊涛严肃地反问。柳浮云惹是生非地笑道:“估摸被某个动不动就生病的小家伙吓着吧?”

“嗯,”他哥自眼角瞄了他一眼,“估摸偶尔也给某个一走就多少年不回来的小家伙操点心。”

“走啦走啦,”柳浮云立刻拉着他往外走,“阿兄陪我去见阿娘,让浩儿在这里静养,一会儿我回来再和他玩耍。”

柳浮云的性子,最内里其实颇似独孤意,母子都打定主意不以泪眼相对,果然几次顶多红了眼睛,稳住心境依旧温语笑言。柳浮云心性豪阔,眼界见识超脱常人,这些年流落在外,以一身之力从芸芸教众升为左护法,言谈十分有趣,还如少年时那样随在独孤意身侧大说大笑,渐渐把彼此的悲喜离愁都说散了,连煮茶的小弟子都听得入神,水在炉上扑扑地滚着,没人去照料,柳惊涛悄无声息地起身去煎茶,柳浮云便故意停下来,看着众人一笑:“我口渴了,等会儿再接着讲。”

他离家前已有霸刀弟子拜在吞吴名下,这时正好纷纷来见师父。柳浮云逐一见过去,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不由得讪讪笑了笑,带着歉意说道:“我还是不清醒,——你们里有好些我都不记得了,等我慢慢重新想起来。等后面的礼物送到了,多给你们分乳酪。”

几个弟子互相看了看,跟着笑起来,一个特别活泼的小少年便说:“师父别急,慢慢想,乳酪是要多吃的,您多想几天也不要紧。”

最早跟他习武的少年当时只有七岁,如今也已长成,当下笑说:“您离家后,陆续又有慕名拜来的师弟师妹,您自然不认得——这些年一直与惊澜弟子混起来教养——这个最调皮,同您诓乳酪吃的。”

“好,我知道了。”柳浮云点头笑说,“过会儿把他的牛肉干扣了,拿给阿兄。”

“我不要。”柳惊涛全不买账,“我又不吃零嘴,给我也全喂骞雷。”

“我要答谢阿兄替我带弟子。”柳浮云笑着猴过来,被柳惊涛一巴掌拍开。

“你的弟子我可没带,尽是他们自己悟。”柳惊涛损他说,“你那‘天纵英才’的刀法,我自己都不会,不是我教的。”

柳浮云听不得“天纵英才”四个字,立刻跳起来要拖走柳惊涛去切磋,独孤意看准了时机,在他俩头顶各放了一只茶盏。

柳浮云儿时浮躁太过,独孤意常罚他面壁,还要顶一只茶盏,不许摇晃,不许落地。四兄妹都有千奇百怪的跳脱任性之处,柳惊涛身为长兄,历来是顶锅的行家、挨罚的主力,陪绑的大流,顶茶盏也不陌生。柳浮云乖乖让母亲放完茶盏,随即笑道:“老规矩,谁的茶水洒出来,谁就输了。——阿兄比不比?”

“比就比,难道我怕你?”柳惊涛挑眉笑答,“再加一条,谁先起身,谁也算输。——你比不比?”

兄弟俩嘻嘻哈哈地互拆擒拿手,这种打闹从小习以为常,多年不见,两个人各有进境,柳惊涛稳妥扎实,而柳浮云一贯精灵跳脱,更兼糅合了明教招式,果然一时难分高下。独孤意派完活儿,自去照旧料理家事,反而是围观的众弟子若有所悟。诓柳浮云乳酪的小弟子悄悄笑道:“我要赌师父赢。”

说着他在柳浮云身侧摆了个小碗,丢了两个铜子儿进去,一众弟子纷纷效仿。柳浮云百忙之中伸出手去,把两个碗里的钱都揣自己口袋里。

“师父!”吞吴门下表示不满,“这一点小钱您也要贪!”

“就当你们孝敬我啦。”柳浮云笑嘻嘻地回答。

“那把我的交出来。”柳惊涛肃然,“莫忘了还有三郎那份。”

“偏不交出来。”柳浮云噗嗤一笑,宛然当初少年,“等你打赢我再说。”

这会儿二庄主归家的消息皆传遍了,不消片时,就见一位少女盈盈地倚门而立,轻绡素罗,无风自动,越发显出婀娜窈窕的身姿,袖中一缕幽幽的暗香,销骨蚀魂,若有若无地传过来。

“二哥。”任青萍蛾眉微蹙,眼眸中泪水欲坠未坠,风姿楚楚地开口唤了一声,“你回来了……夕姐若能看到,可该多么高兴啊……”

柳浮云扬手把头顶上的茶盏拿在掌心,转眸看她。任青萍微微颤抖,显是心情十分复杂,仿佛只等他伸出手,她下一刻便能嘤一声投入他怀里来——柳浮云半晌没说话,柳惊涛还背对着门,也已把茶盏取下来,肩背都挺直了,准备说话。柳浮云却只轻轻一笑。

“……这个妹妹看着眼生……阿兄,”他转脸问柳惊涛说,“也是阿爹新收入门的师妹吗?”

柳静海等不到两个哥哥,到底挣扎着起身往独孤意这里来,还没近前,就耳闻目睹了这场悲剧。柳惊涛只看了半眼,柳静海便不情不愿地闭住了嘴。

“二郎,这是任家的青萍妹子,你忘记了。”柳惊涛温和地解释,同时起身让座。

柳浮云先指着柳惊涛喊了一句“阿兄,你输了!”,拊掌大笑,随着柳惊涛起身,才掉过眼光去望任青萍。

“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青萍妹妹恕罪。”

“……不,不要紧。”任青萍摇摇欲坠地对他敛衽行礼,“我……我知道二哥痛心夕姐的事……我不怪二哥……要怪,就怪天命吧。……”

柳浮云慢慢地笑起来。他长眉斜飞入鬓,极似独孤意,眼眸中则带着一股刀锋般的冷意,这样转过目光看人时,头颈纹丝不动,能使人真切悟到何谓睥睨。他对任青萍还了礼,便向柳静海说:“你怎么跑来了?——不是说我过会儿就找你去玩耍?”

“你见了阿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找我。”柳静海撇嘴的样子倒也和柳浮云如出一辙,“说起来,你去见过父亲了吗?”

柳浮云顿时咳嗽了一声,转头看看柳惊涛,谁想柳惊涛正若无其事地看天,柳静海又一本正经地等着他回答,柳浮云只得低头看看地,方才抬头一笑。

“还没呢。……我忘了。……我想念阿娘了,多和阿娘待一会儿。”

“走吧,我跟你见阿爹去。”柳惊涛把两个弟弟的肩膀一拍。众弟子哄然一笑,簇拥着他们走出来,渐渐都各去做正事了。柳浮云错后一步,低声问身侧的柳静海:“这情形多久了?”

“啊。”柳静海短促地叹了口气,也低声回答,“并不很久,自五月末而始。”

“阿娘不管?”柳浮云又问。

“阿娘要管,被阿兄拦了。你看他那样子,时时拦在前面,唯恐帽子扣到别人头上。”柳静海摊开手掌,深深叹了口气,“你还没见到阿爹,现在只听那位的话,待阿兄跟仇人似的,活像阿兄打算篡位……”

“你真笨。”柳浮云屈起两根手指,往他头顶凿了个爆栗。柳静海捂着头不服气:“你还说我,你同阿爹说几句话试试,能把阿爹说通了,我就服你。”

“说你笨你就是笨。”柳浮云又凿了个爆栗,顺手替他顺着脊背,平复他的咳嗽,“你可瘦多了,我不多唠叨你。看着我的。”

26 Dec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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