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开玩笑。”

听到这句话的Finwe笑了笑，不意外于长子的反应，因此也丝毫没有动怒（就跟他曾经跟他动过怒一样），而处在他和Curufinwe之间的小只精灵眨了眨眼，迷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位成年精灵。

“我没有开玩笑，Feanaro。”Finwe示意长子把这一小只精灵带走，“Arakano拜托你暂时照料——如果你实在不情愿，出去以后就把他交给Ingoldo好了。”

Curufinwe在短时间内放下了争辩的打算，上前打算拥抱父亲，却又略微尴尬地收回手臂，直到Finwe把他揽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拍拍他的背。

“照顾好自己。”即将永远留在死者之境的第一任至高王对长子说，“去吧。”

“别把Nolofinwe丢在外面的路上，至少把他交到Ingoldo手里。”最后他们的父亲这样叮嘱，Curufinwe哼唧了一声，听起来像是“绝不”。

稍后他们两个一起站在神殿的白石台阶上，Curufinwe仿佛不能承受阳光的直射，把一只修长的手拦在额头上，抬头看了看天空。他旁边的Nolofinwe如法炮制。Curufinwe低下头来，冲他阴森森地一笑。

“以后你就归我管了，你知道吗？”

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Nolofinwe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假装自己懂了，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Curufinwe开始大步离开，“跟上。”

Nolofinwe费劲地跟在他后面，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心思考了一会儿为什么自己会被他丢下这么远。没有片刻他就醒悟了原因：Curufinwe迈一步的步幅相当于他自己迈三步，而频率的增加使他做的功也增加了。醒悟之后Nolofinwe端端正正地站住了。

“什么？”Curufinwe突然意识到身边缺了谁，转过身来问，而Nolofinwe冲他展开一个大大的、充满歉意的笑脸，小声回答：“我走不动。”

“……”

Nolofinwe站在那里看着Curufinwe原地兜了三个圈子。他迈着大步走回来把他拎起来，Nolofinwe像一只被衔住后颈皮的小动物那样老实而危险地在他手里晃荡。

“不要乱动。”Curufinwe警告他，“否则我把你扔掉。”

“哦。”Nolofinwe乖乖回答。Curufinwe没拎着他走出几步，他细声细气地再次开口：“我快漏下去了。”

Curufinwe把他拎高到与视线齐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Nolofinwe揪住他的袖子，防止自己从袍子里滑脱。Curufinwe哼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把他接住了。

“胆子不小。”他评价道，而Nolofinwe眨眨眼，懵懂无辜地对他咧嘴一笑。

Curufinwe陛下把一条手臂伸出去架在身前，其上趴着一小只精灵，早已抱着他的手臂呼呼大睡。他以如此造型招摇过市，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陛下，”他们小心地问，“您不累吗？”

最终Curufinwe走回宫殿，手里拎着个篮子，篮子上蒙着块干净的布巾，侍从以为是臣民进献的饮食，打算接过来放在厨下，揭开布巾才发现里面装的是Nolofinwe，刚刚被吵醒，正在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