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版:风起于青苹之末。
不正经版:人生如此短暂,生活如此操蛋,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波心~
无风格版:lof主傻白甜。缩起来自萌的透明野生粉。不混圈不混圈不混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打tag纯属文库基本礼仪。如无特殊说明,一般不拆不逆。
AND:不是大大,也不是太太,是萍萍。
 
 

姬祁·人间世·下

画风完全不一致,且已放飞到没边儿。慎入慎入慎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等着看瓜什么时候发现。

走肾还是走心,这是一个问题。

love or make love,this is a question。






他们重逢于月下的水滨。

“……出去一趟,手里拿到的东西数都数不清。一群有命挣,没命花的,你不必担心他们没钱,更不必担心他们出门在外委屈了自己。这笔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与其不痛不痒地散下去,不如拿去买了最好的伤药,把庆功喝的酒换了西凤,一应用的吃的都换成最好,若还有剩,制了新寝具,晚上睡得舒服些,这就能做不少事情了。”

听师父指点是叶未晓必修的功课,许多事情点头醒尾,不必说得太破。他只是有些奇怪,难得见到师父猝然咽住话锋,默然无语起来。

据说不一样的水,适宜不一样的用途。蜀江爽烈,传闻一位名将曾以此铸剑。而此水清远,酿出了名动天下的美酒,叶未晓就特意为师父带了一坛。近水的雾气在芦荻的叶稍凝结了白露,偶尔坠落,转折着在水面上点起涟漪。水边的人影也许沐浴方罢,正在晾头发,沉凉一握浓黑如墨,流泉似的披了两肩。霜色里衣浸了水,偶尔轻轻贴合了颈子与肩背的线条,显出明暗虚实的流光。因听得人来,已起身披了玄青外氅,长剑羽冠还在一侧石上放着,稽首应了叶未晓的礼仪。

作为太白山日常不如野猪的一员,叶未晓听过了太多关于这个人的故事,然而听得越多,那模样越模糊不清。便是百炼成钢,也会在唇齿间缭绕的水汽中生了锈湮灭,何况一个名字。而此刻那名字活了过来,云裳风佩地立在那里。叶未晓还没想出如何开口,已听见姬别情淡淡说:“你去吧。”

祁进再次稽首,抬头时唤了声:“大哥。”

“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姬别情淡然问。

水波漾漾地摇荡,皎皎月色便溶在粼粼的波光中。野苇与蒲芦高得过了人头,不知名的虫声窃窃吟唱,凉风自遥远的天末吹来。分开的时间早就远远超过了相聚的时间,纷乱思绪里根本找不到线头,从何说起,如何说起。或许开口便能接着离别前最后一句话说下去,仿佛这些年头从不曾存在过,剪烛话雨,所有前尘往事,尽皆付之一笑,又或许只是不必说。

“我已不再有噩梦了。”他安静回答。

最难的任务永远是第一次出任务。血是热的,溅在身上却只余寒冷,冷得打颤。有人备好了酒,等他回来共饮,少年拎起坛子,仰头一径灌下去,洒的比喝的多。

清冽的酒香化开铁锈般浓重的血腥味道。初次饮酒,呛得咳嗽起来,被人半揽着拍背。那臂膀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声音亦然,长睫半掩,清深一双眼睛垂下来望着他。

习惯了就好,都是这么过来的。

有多少年,他们行走在生死的界限上,身后是无边的夜色,脚下尸山血海,被习惯的还有彼此后背的温度。他们曾经不约而同地做过同一个噩梦,说起时还被彼此取笑,在梦境里彼此互相寻找,却怎么也无法找到。后来那梦也就不必再做。

问题已经简洁,答的比问的更简洁。

“什么方子这么灵?”

“《南华》。”

“我估摸看不懂。”

吴钩台的台首正当盛年。最负盛名的刺客,经年累月地遮在面具下,除了初遇,很少有人见到真容。然而看那眼睛就足够了,少年时代曾被笑称为大哥一垂下眼睛,天都黑了。那眼睛会笑会怒会悲伤会喜悦,明亮如同落日横在远山,熔金般一抹辉煌,唯独不会变老。唯独不应该变老。

萤火缭绕着飞入苍然鬓发。姬别情抬了抬手,把它从缠绕的发丝间解救出来。祁进略微格挡,月下相斗,影子衣袂飞扬。一招一式皆是曾经拆熟的,何时格挡,何时交错,何时该撤腕,一切皆如过往。

有太多次,他们各自执着于自己所求,彼此刺伤,归根到底,不过是一场自伤。等待与离去同样疼痛,被凝望而不能回头,也许只因为回了头便再也走不出去。

但他并未放开手。

只看那眼睛就明白他心中所想的,世间唯此一人。

“……大哥。”

“这一次,”他说,“我不再放手了。”

他尝起来是甜的,绕在舌尖上是一点酥麻的甜意,像吮着一块铜,像刀锋舐蜜,带了金属的腥味。那吐息是凉的,没什么味道,就只是凉。很多年以前的少年还没有这样的吐息。然而彼此都不禁感到疑惑,也许已经这样无数次亲密无间了,仿佛还在无数个梦里,恍惚还不曾从梦里醒来。

手指沿着襟口一直探下去,玄青外氅只是披在肩上,一路摧枯拉朽地扯开来,沿着肩膀的线条推下去。长发柔黑,迤逦披了满肩。都说头发软的人心肠也软。二百八十七。纵横凌乱的伤痕在唇下与指尖上是不一样的纹理与触觉,如同一层一层封冻的水面,触碰上去都能分辨出凝固的时间。经年累月的习武,指掌间的腰肢柔韧纤长。呼吸交错,目光相接,心跳错乱地混在一起,晚了许多年,如今才落在他怀里,那青年的面影,少年的腰肢与老去的眼眸。

肌肤紧贴,也许不曾分开过。一泓水流脉脉,又温又凉,被他掬在手里,缓缓地沉没进去。交缠的长发扇面一样铺展开,一直延伸到无限的暗影里,是水底的荇藻,一重重随波逐流,满江都起着涟漪。唇舌一寸寸丈量过去,一寸寸落到实处,一寸寸地化掉,却又一寸寸地鲜明起来。修道的人,吐息轻缓绵长,渐渐却错杂混乱,耳边一声接一声地唤,嗓音暗哑了,像苏苏地擦过细砂的风。

他俯身去吻他,吻那些纵横的伤痕,一道道仔细在舌尖上品尝,像读尘封已久的书册,在书册的歌谣里回溯时光。一个久别的拥抱落在肩与背上,手臂痉挛地收紧,不知是谁漫长地叹息了一声。

如果不曾相见就好了,那样就不会相恋了;如果不曾相恋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想念了。我不是不想念啊,只是距离太遥远了。

明月斜光,霜雪一样落下来,血液全在耳边呼啸嘶响。河汉清浅,盈盈一水,经过了如许的岁月,那迢迢与皎皎的星辰终于久别重逢。

人间世·完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19 Apr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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