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版:风起于青苹之末。
不正经版:人生如此短暂,生活如此操蛋,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波心~
无风格版:lof主傻白甜。缩起来自萌的透明野生粉。不混圈不混圈不混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打tag纯属文库基本礼仪。如无特殊说明,一般不拆不逆。
AND:不是大大,也不是太太,是萍萍。
 
 

一窝熊系列之·冬日的繁花:熊带金毛

在Hithlum雪后的清晨出门,就像从布满刀锋的钢板上滚过。


骑士们策马越过一座山峰之后,封冻的湖水展现在眼前,人和马都呼出大团的白气。至高王看了紧随自己身侧、鼻尖和耳朵都已经冻得通红的人类少年一眼,翻身下马,解开了斗篷。


Hador跟着跳下马背,反射性地挺直腰,想要推辞,但是至高王温和的笑脸让少年男子汉的豪气骤然委顿下去。寒冷是不能伤害精灵的。临行前披上的银蓝斗篷与其说御寒,不如说是身为至高王必须披挂的身份象征罢了。而如今他们面对茫茫雪原,这种身份象征也就完全没有意义。他喃喃地道了谢,叼着两只手套系带子,感到手指几乎弯不过来。


“我们步行吧。”Fingolfin温和地说,信手折断一根长树枝,拔出随身的短刀,把多余的枝桠修整齐,并且削尖了一端。Hador好奇地看着他进行这项工作,直到Fingolfin把它递到他面前。


“这个用来做什么,陛下?”Hador好奇地问,这时Fingolfin已经在做第二根了。


“免得在冰上摔倒。”Fingolfin回答。


Hador反而笑了起来,放开马缰绳向前跑去。新雪无人践踏,一片洁白,他跑了几步就扑通倒下去,在雪地里印出一个清晰的人形。Fingolfin把他拉起来,Hador连长睫毛上都粘了雪片。


“您看,陛下,”金发的少年兴高采烈地说,“摔一跤也很好玩。我小时候还经常这样玩。”


Fingolfin正在替他掸去身上的雪花,轻轻推动他的肩膀,笑着说:“那么你可以去玩一会儿,让我把这个做完。”


Hador没有再跑到雪地里去,而是问:“陛下,这是为了保持整洁仪态的需要吗?”


“当然不是,”Fingolfin把短刀还回腰侧的皮鞘里,回答,“好了。”


Hador还想问“那么它是做什么用的”,至高王已经把他手里那根树枝做成的长矛拿了过来,看着他微笑。


“不过可以听你的。”他说,“现在跑去玩,我的孩子。”


骏马跟在他们背后踱着步,Hador在雪地里跑来跑去,摔倒,打滚,然后爬起来,团了大团雪球,用它练习投掷。显然他还不敢把那些雪球丢到在旁边含笑看着他的至高王身上去——远处的树干成了他的目标。停栖在光秃树枝上的鸟雀不满地叫着。


Fingolfin一手提着长矛,另一手牵着两匹马,悠然跟着他,偶尔在他跑得太远的时候叮嘱:“别迷路。”直到他从容地走到自己身边来,Hador还没玩够。但是Fingolfin拉住了他。


“别再去了。”至高王从容地说。


“怎么了,陛下?”Hador把冻僵的手指按在自己脸上取暖。在他通红的脸颊上,清澈的海蓝眼睛闪闪发亮。


Fingolfin的青色眼睛转向某个方向。


“也许我们可以带一张皮子回去,”他安稳地说,“但是在这种天气里出来捕猎的多半不是单打独斗。上马吧,孩子。”


Hador略微紧张地环顾四周,并未在安静的树林里发现什么迹象。他不想流露自己的紧张情绪,所以低声问:“发生了什么事,陛下?”


Fingolfin只是微微一笑。


他一定看见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而不告诉自己。Hador暗暗腹诽着,不甘心地在马背上向四周看了又看。


战马不紧不慢地沿着湖边奔跑。这时候Hador也看到了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的捕猎者。


“陛下,”他开口的时候不小心喝了一口冷风,“有五头狼。”


“嗯。”Fingolfin仍旧安稳地说,“它们不会只有个位数。”


Hador伸手把长弓从腰间解了下来。Fingolfin不紧不慢地用右手收束住了Rochallor的缰绳,白马会意地掉转了原本的方向,朝着覆盖厚雪的湖面跑了过去。


狼群跟着转变了方向,同时变换了队形。它们当中格外高壮的两条混杂了黑与苍灰毛色的大狼从斜刺里奔跑而来,并且不断加速,很快与他们的战马平行。Fingolfin反而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倒腾着后蹄,再次转换方向,恰好使骑手与半空中扑来的大狼对面相遇。


方才削尖的树枝长矛就在这时候搠入它的腹部,并且带着它向一旁落入厚厚的积雪,狼血带着热气与腥味泼在洁白的雪地上。


另外一头扑了空的狼停在那里,似乎和其余几头狼一样,对这顿早饭产生了怀疑。少顷它向后退去,弓起了后背,做出退让之姿,却在下一刻再次扑了过来,这一次它把Rochallor作为目标。


它的运气并没有好多少。树枝从张开的嘴里穿透脖颈,让它仰面倒在雪地里。


这倒不意外,Fingolfin对任何胆敢觊觎Aredhel和Rochallor的生物都没有好脸色。


余下的三条狼明显持观望态度。Fingolfin手中已经没有了适宜远距离搏杀的武器,这也许减弱了威慑力,方才同伴的下场未曾让它们就此离去。它们从不同的方向同时扑了上来。Hador的箭矢在半空中射落了其中一条。Ringil出鞘时剑锋上流过森然的寒光,顷刻间另外两条狼也与它们作伴去了。


Hador握着长弓的手还有点不太稳当,天太冷了。Fingolfin还剑入鞘,对他微微一笑。


“我们走吧。”


他们专注赶路,没怎么说话。后来Fingolfin吹响了他的银号角,一小队恰好在附近巡逻的卫队战士循声找到了他们,簇拥着至高王和他的小随从回到了城堡里。


Hador洗完澡,身上和头上还腾腾地冒着热气。他望见至高王的书房里亮着灯,就一头钻了进去。Fingolfin也沐浴过了,闲散地坐在壁炉前翻看一些卷宗。Hador走到他跟前,随意在地毯上坐下,Fingolfin掀起膝上的毛毯,把他一起裹在里面。


“陛下,”Hador向跳跃的炉火凝视了半晌,轻声唤道。


Fingolfin停下翻动卷宗的手,应了一声。


“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对。”最终金发的少年喃喃地说,“那些狼。”


“嗯?”Fingolfin用上扬的尾音问“为什么”。


白天的活跃耗尽了孩子的精力,方才又经过热水的放松,Hador已经难以维持思维的运转,他伏在精灵王的膝盖上轻声说:“它们都是朝您来的。”


“嗯。”Fingolfin顺手替他理顺了垂在额前的金发,眼眸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笑意。Hador快要睡着了。


“……那么其实……”他嘟嘟哝哝地说着,“难道是Morgoth又在捣鬼吗?……”


“那还可以再看看。”Fingolfin合上了手里的卷宗,平静地回答。


“难道他在悬赏?”Hador继续问,这个推测让他睁开了清澈的蓝眼睛。


“啊,他打错主意了。”Fingolfin用手指遮住了他的眼睛,带着笑意回答,“也许有一天,我会走到他跟前去。”


Hador已经在他膝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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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死后会选择不同的路。”

“那是什么样的路,陛下?”

“亲爱的孩子,我不知道。”青色眼睛的精灵抱歉地笑着,“不知生,焉知死?”

“死很可怕吧。”孩子趴在他的膝头,他的蓝灰眼睛暗淡下去,“大人死去的时候都……很痛苦。”

至高王摩挲着他熔金颜色的鬈发,侧头想了想。

“我们怎么知道死只不过是换一个地方生活呢?我们怎么知道死去的人不是迷路而终于回家去了呢?我们怎么知道死去的人不是像活着的人惧怕死亡那样惧怕活着呢?”

孩子像他那样侧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泄气地趴在他的膝上。“死去就没有了。”他小声说,“他们告诉我,您和您的臣民都是不朽的,而我们最终会成为灰尘。”

至高王放声笑起来。

“告诉我,Hador,”他柔和地问,“你在害怕死亡,还是害怕‘没有’?”

孩子垂下头不回答。

“你觉得存在过的东西,会因为没有而虚无吗,孩子?世界有一天也会成为虚无,一个新世界会再次从虚无中诞生。你觉得那就会使我们曾经的存在成为无意义吗?”

孩子突然在孩子气的情绪中扑到他肩上,抱住了他的手臂。

“现在您在这里,这比什么都好。”他小声说。

“是的。”微笑的精灵侧头在他的发顶吻了一下,“现在比什么都好。”

很多年之后,在弥漫着血腥气味的战火中,那个轻柔的吻仿佛再次向他的发顶落下来。在渐渐黯淡下去的视线中,金发的人类领主模糊地听见有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手里的长剑已经卷了刃口,但他还没有放开手的意思。

那时候夜莺在歌唱,火边的人类少年们也在歌唱。金发少年走向暗影中的精灵,蓝灰眼睛里并没有重新显出神采。

“告诉我,你听见什么了,孩子?”

“方才还在痛哭的人,现在已经开始唱歌了。”

“你看见了什么?”精灵敏锐地问。

“火光冲天。”少年轻声回答,“牺牲者的棺椁,一转眼就看不见了。”

“记住这场火,孩子。”

这一次他没有得到温柔的回应,火光映在青色眼睛里,让Hador意识到这位陛下曾经带领臣民穿过茫茫冰海的故事绝仅仅不是传言。

“总有一天,我,你的兄长,甚至你自己,我们都要走到这场大火里。——在那之前,你最好把火焰燎到天上去。”

而后那双眼睛里的凛然却消弭无形了。仿佛意识到自己过于苛求这个人类少年,精灵的声音里不自知地带了他小时候熟悉的那种轻柔。

“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孩子?”

“我明白您的意思,”少年静静地回答,他的肩膀挺直了,“陛下。”

“那就去吧,”至高王抬起手像是要摩挲一下他的发顶,在他微微低头凑过来时却改了方向,牵平了他衣服上的褶皱,“站到你应该站的地方去。”

黑色的箭矢带着尖锐的呼啸破空而来,他踉跄着后退,最终稳住了身体。生命随着最后一缕氲红的气息袅袅地吹了出来。

能够跟随您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啊,陛下。

10 Feb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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