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版:风起于青苹之末。
不正经版:人生如此短暂,生活如此操蛋,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波心~
无风格版:lof主傻白甜。缩起来自萌的透明野生粉。不混圈不混圈不混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打tag纯属文库基本礼仪。如无特殊说明,一般不拆不逆。
AND:不是大大,也不是太太,是萍萍。
 
 

柳杨·千秋·暑盛静无风

策划你好,策划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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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天长。平常人家,不是农忙时一日只有两餐。山庄弟子习武辛苦,午时额外加一餐,这时节便是自己湖中养的鱼脍,肉质细腻味道鲜甜。柳静海并不喜欢那味道,照例跑去母亲那里蹭小厨房的梯己午饭,独孤意遂亲自下厨与他做白果羹吃,鸡肉刮茸,用姜汁胡椒拌过,入口即化,白果则软糯筋道,那个微苦的清香味道正好搭配肉食。柳静海一面呼烫一面不肯放开手里的碗匙,方吃到一半,柳惊涛也来了,一见他便大笑起来。

“阿娘快看三郎,”他嘲笑说,“吃得鼻尖都红了。”

柳静海起身迎接,天气太热,穿的轻缟单衫,薄纨里衣,衣袂飘动间颇有翩翩佳公子的意态。柳惊涛大约是刚从风雷刀谷回来,鬓发被微汗浸透了,越发浓黑如墨,身上葛布衫子两边袖口皆卷着忘记放下,正好落座便去盛羹汤,先奉与独孤意。柳静海摸摸鼻尖,也替他盛了一碗。母子三个静静吃罢午饭,柳静海打着呵欠伏在竹枕上。

“阿兄,你这件衫子从哪里来的?”

“去长歌带回来的,请裁缝制衣裳,上次不是也替你做了?”柳惊涛被他招出来一个呵欠,索性在他身旁躺下。柳静海拉拉他的袖子。

“旧了。”

“旧的穿起来自在。”柳惊涛笑说,“上次二郎自西域寄回来的火炼布,他说不怕火烧,给你冶炼时候穿的,也没见你穿几次。”

“天太热,”柳静海抱怨,“不想去炉子边上。”

“说得还挺对。”柳惊涛敲敲他的额头,“就是莫被伯父或者阿爹听见。”

“阿兄你手劲太大,”柳静海揉着额头喊痛,“我本来不傻,要被你打傻了。”

“一力克十巧,我既然不及你们巧,只好力气大。”柳惊涛半真半假地笑道,还是搬过他的头看了看,见没有什么痕迹,索性咚地再敲了一记。柳静海便去向独孤意告状。

“阿娘!阿兄要把我打傻了!”

“阿娘,三郎学会告状了。”柳惊涛跟着他凑热闹。

独孤意正在抄经文,向他们望了一眼,微笑摇头:“这两个都多大了,还在闹腾。你们要打架便自己去演武场,我不管。”

兄弟俩便相约走出来。天长无聊,柳静海眼巴巴地问道:“阿兄,你要去哪里?”

柳惊涛笑着扬手欲敲而没有敲下去,回答:“同微子冶铁,回去换他吃东西。”

“那我同你一起去。”柳静海立刻推翻了“天热,不想去炉子边上”的论断,“被阿爹知道我中午打盹,他又要说我朽木不可雕也。”

“你比我好多了,”兄妹四个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如今柳溪影不在了,柳浮云远赴西域,余下这两个便显得格外好些,凑在一处非议长辈也无甚顾忌,柳惊涛戏谑道,“阿爹好歹还算想要把你雕上一雕,你看他老早便当我是榆木疙瘩,理都不理了。”

“那我同你换换?”柳静海立刻说道。

“唔,你还是让我曳尾于涂中吧。”柳惊涛侧过脸看看他,一笑而摘了一片桐叶给他当扇子。柳静海轻轻叹息一声,随即又微笑。

“忘记请阿娘晚上做槐叶淘吃。”

“一会儿请谁过去说一声,”柳惊涛说着信手往前面一指,“你看那边是谁过来了。”

桐荫下徐徐走出的少女身姿婀娜,仪态端雅,虽是炎炎暑天,山庄女弟子的服饰依旧穿得一丝不苟,越发显得玲珑多姿。待看清她的面孔,柳静海抬手扶额,哀叹道:“怎么是她——”

柳惊涛不动声色地用桐叶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柳静海看他一眼,等任青萍走到近前躬身问候:“大哥,三哥。”两个人遂有志一同地微笑起来,含笑答礼:“任家妹妹回来了。”

“是,刚到不久。”任青萍眉目盈盈地笑着说,“正要去向夫人问安。”

“阿娘正在写经,”柳静海含笑回答,“我们便不耽搁你了。”

转过一个弯去,确定她已看不见也听不见了,柳静海才塌下肩来。

“……幸好没给她听到,若请她去和阿娘说晚上想吃槐叶淘,转天阿爹一定会大吼:谁许你们使唤她了!……心累。”

柳惊涛拍拍他的肩:“站直站直——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你一个大男人,不要和小姑娘置气。”

“阿兄你竟然还说我!”柳静海故意不服,“方才做和蔼微笑不语状的分明不是我!”

“……我是真没话说。”柳惊涛摊手笑道,那笑意稍纵即逝,转而在眉峰间聚起轻微而凛冽的纹路,“……我也是真不想说。”

柳静海默默点头,轻声说:“我懂得。……”他略停了停,便揭过去说道,“不过阿兄,你这次回来,同从前不太一样了。”

“……”柳惊涛险些被呛到,“三郎,你是同芳儿看齐了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柳静海反而奇怪地看着他:“阿兄怎么了?——我记得当着阿娘的面也说过,阿兄你从前有种仿佛狠绝的孤勇……其实并不只是这次回来,我也不知是何时起,那孤勇还在,狠绝没了。”

柳惊涛显然是顿住了,一时居然不曾向前走。柳静海既误会了他的意思,也怕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进一步描补说:“我并没有说阿兄从前不好,阿兄如今这样子也并非意志消沉……阿兄你不要生气。”

随后他看见柳惊涛抬手扶额,喃喃说了一句什么话,声音不高所以不曾听清楚,仿佛有个词是“居然”。

柳惊涛放下手,看看自家三弟。他近来被晒得黧黑,面颊上微微有点红色也看不太出来,只维持着正经神态,微微一笑。

“……不要紧——三郎说得对。”

柳静海倒觉得什么事情不太对。不过盛夏的太阳在头顶照耀,情愿站在原地挨晒的多半头壳坏掉了,于是他跟着柳惊涛加快了脚步,风雷刀谷已近在眼前了。

29 Nov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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