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版:风起于青苹之末。
不正经版:人生如此短暂,生活如此操蛋,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波心~
无风格版:lof主傻白甜。缩起来自萌的透明野生粉。不混圈不混圈不混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打tag纯属文库基本礼仪。如无特殊说明,一般不拆不逆。
AND:不是大大,也不是太太,是萍萍。
 
 

柳杨·千秋·鼓角斜阳下

策划你好,策划再见。



柳浮云返家的消息令月弄痕都扔下不要紧的事务,回来小住,叶炜不多时也带着叶琦菲来探望岳家。年轻一代聚少离多,这便是人最齐全的一次了,霸刀弟子们也大多年少喜动,因此柳浮云提议进山秋狩,大家欢呼雀跃,全体响应。



柳风骨难得没有反对。出门前柳浮云骑在马上,向站在鹰扬谷广场送行的柳廷芳笑着喊道:“阿姑!——您干脆也来吧!我同您比一比,看谁猎的多!”



柳廷芳素来辞锋犀利,也笑着回答:“我不去!——趁你们这群手脚齐全的残废不在,阿怀妹子有点空闲,我要找她打打双陆,吃点私房好菜——我去做什么?替你换尿布?”



她是守灶大姑,独居一院,侍候的人极少,只有一个厨子并一个跟随她多年的侍女,然而院落与房舍错落有致,近乎一尘不染,架上藤萝低垂,藤萝间秋千飘荡,蟋蟀在葫芦里唧唧鸣叫,净白瓷缸内翠绿水草间金鱼曳着长尾,柳家晚辈全是在这院子里受着她的照料长大。鹰扬谷广场修做弧形,借四围山壁回响聚音,姑侄间一问一答都是高声,大家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哄然大笑。

月弄痕自青骢马上回过身,鼓着掌喝彩:“阿姑说得对!——阿姑,我怎么就那么喜欢听您损人呢!”



柳浮云眨眨眼:“那我们就走了,阿姑,看我猎两只狐狸回来给您做衣裳!”说着扬鞭策马,一人一骑当先跑远了。

柳惊涛带人打前站先走了,柳静海到营地后对他描述这一场嘴仗,柳浮云讪笑。柳惊涛摇头笑道:“一点儿都没变,还像小孩子似的。”

“我不在家,阿兄天天那么多事情,浩儿又那么乖,阿姑没人可损,想必也寂寞。”柳浮云大言不惭地一头扎到帐篷里新搭起的长榻上,顺手捞了一把核桃仁儿往嘴里丢。柳惊涛皱皱眉。

“放下,那是敲出来给郁儿的。”

“什么东西是给我的?——二舅舅不害羞,抢我的核桃仁吃。”叶琦菲恰好进来听见,刮着脸羞柳浮云。

月弄痕随之进来,跟着嘲笑:“二舅舅一向就这样,郁儿可不能跟他学。”

“我才不跟二舅舅学!”叶琦菲学着她的样子,向柳浮云皱皱鼻子。

“你也学不成二舅舅。”柳浮云把叶琦菲抱起来扛在肩上到处走,小姑娘大声笑着伸手去够头顶的柿树叶子。月弄痕在一旁不放心地嘱咐:“二哥,你别摔着她。”

柳静海向周围的人比了个圈子,连正缓步走来的叶炜在内,笑说:“郁儿若掉下来,这些人等着接,只怕骨头硌疼她,怎么会让她摔着?”

月弄痕自己也笑起来,感慨说:“我那里有个毛毛,年纪小,身体不好,惦记习惯了。郁儿,摘个柿子给我。”

“青的,小姨不能吃。”叶琦菲在柿树叶间认真找了半天,“上面有半红的,二舅舅太矮了,只有大舅舅才够得到。”

“什么?”柳浮云作势要把她往地下丢,“竟敢嫌我矮?你自己才多高?”

叶琦菲笑着跳下地,扑在月弄痕怀里。月弄痕爱怜地在她额角吻了一两下,替她理理微汗的鬓角,问:“郁儿饿了么?累吗?”

“不饿,不累,”叶琦菲舒舒服服地坐在她怀里说,“阿爹带我出去玩,走的路比这个长多啦。就是那边都乘船,咱们家骑马。”

有叶炜处,必有任青萍出没;同时有叶炜和柳浮云处,便没有任青萍,也要从地里生出任青萍,此乃颠扑不灭的真理。叶炜走来还没一会儿,任青萍也袅袅地出现在山路上,淡色胡服间束了深色腰带,腰肢盈盈,仿佛当风一挽青柳。柳惊涛带好长弓箭矢,挑帘一脚踏出帐篷,诧异笑问:“怎么一个两个这样文静?我还以为你们都走了。”

“大舅舅!”叶琦菲张开手,柳惊涛从善如流地把她抱起来放在肩膀上,“你要出去吗?带我带我!”

“不成。”柳惊涛笑着听从她的吩咐,让她摘柿子,“我要去林子里走一走,真碰到猛兽,就不好玩了,你乖乖跟小姨和小舅。”

“阿兄,那我同你去。”柳浮云顺杆而上,招得柳家兄妹纷纷嘲笑。月弄痕抱起叶琦菲笑道:“郁儿同我去午睡,早上起得早,睡一睡明天才好骑马,不然会从马背上掉下去。”

“我才不会呢,小姨骗人。”叶琦菲伏在她肩上打着呵欠反驳。

“我去看看晚饭。”柳静海也说,“不然恐怕只能吃蘑菇。”

山深林密。走得远了,营地的喧嚣一概全无,唯闻叶间鸟声,涧中水声,岭上风声。秋气尚未摧凋枝叶,除了黄栌微有红意,白桦随风招摇,松柏依旧青郁,三七在脚下开着伞一样的红花。柳浮云噙了一片树叶,荒腔走板地吹着常听的小调,转折间渐渐便带了西域乐曲的意味。他吹着吹着,突然自己笑了一声。柳惊涛摇摇头,也微微一笑。

“自己在那里笑什么?”

柳浮云信手一拂,唇间的碧绿叶片飘飘翻坠,落到草叶间去了。他没有回答,黠然一笑反问道:“阿兄笑什么?”

柳惊涛只是微笑,还给他一个故作玄虚:“你笑什么,我便笑什么。”

“真的?”柳浮云笑嘻嘻地追问,“那我回去便把阿兄的酒窖搬空。”

“你搬,我只怕你搬不空。”柳惊涛不为所动,“搬空更好,我酿新酒。”

“我看阿爹现在比从前喝酒少多了。”柳浮云慨叹,他性子在柳家小辈中最跳脱飞扬,从前长辈们戏唤他作“小柳五”,相比见了父亲恨不能绕着走的柳惊涛与体弱擅文的柳静海,自然是他更得柳风骨的心意,因此家中也唯有他能与柳风骨硬扛。“这次回来,真是能看出来……阿爹老了。”

柳惊涛笑了笑,伸手去牵平了他肩上被荆条乱枝勾出来的衣褶,方才慢慢地说:“我看这些话你打点了这些天,总算说出来了。……说吧,我听着。”

“阿爹年纪大了,从前就别子别扭,所以越发古怪。”柳浮云也慢慢地说,“太顺了他的意思,他觉得无趣;太违了他的意思,他觉得忤逆。阿兄,你向来比我稳妥,有些时候该让自己过得松快些,也哄着阿爹高兴些。”

柳惊涛静静地看了他半晌,良久轻轻叹息:“……我有时觉得你还是跟着我喊'阿兄阿兄'的亚子,转眼你都是独当一方的人了。”

柳浮云难得露出一点赧色来:“阿兄别损我,我终究不能一直靠你替我挡阿爹的板子。”

“你比我强多了。”柳惊涛拍拍肩膀抚慰他,“我说真的,从小就是你有主意,又精灵跳脱。家里的事,我尽力而为,你放心吧。”

“阿爹一向就那样,心硬起来,硬得毫无道理,心软起来,又舍不得一句重话。他对你期望高些,要求也高些。你别太放在心上,毕竟是父亲。”柳浮云继续说,也叹了口气,“他爱听谁的话,爱做什么事,你不要管他,也别硬和阿爹赌气,徒让自己吃亏。你该做什么便做些什么,怎么高兴怎么来,只要别让阿爹抓到错处,阿爹也得讲理的。”

柳惊涛看看他,笑着说:“好,你自己一走了之……如今倒来唠叨我了。”

“我也不是有意的。”柳浮云懊恼地挠挠鬓发,“那会儿我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地走,等再有知觉,是被人救了。……慢慢地就习惯了。教主待人很好,沈薤子和卡卢比都一脑门官司,不过大家没什么冲突,在一起喝酒聊天也挺开心。阿兄,有事不能自己闷声不响,更不能在心里反复总想着它。越想便越难过去,时间久了,徒然纠缠不清。”

“等等,”柳惊涛听着不大对劲,打断他问,“亚子你在说些什么?……”

“你同唐门的亲事啊,”柳浮云一副“阿兄你别辩解了我都懂得”的神气,“都过去那么久,你就别惦念了。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阿兄还是让自己松快些,你高兴别的都不要紧。”

“……阿浩都和你讲了些什么……?”柳惊涛简直要气笑了,柳浮云也愣住了。

“难道阿兄惦记的不是唐家二娘子?……”

“他自己惦记唐家大娘子,看谁都和他一样,”柳惊涛扶额长叹,“……我说什么好?”

“说'回去我就同他插旗'。”柳浮云出馊主意,“我说呢,阿兄那个情投意合的娘子想来也不是嫁作人妇了。要是真有个人能说说话,也挺好的。阿兄不好意思跟阿娘说,我去替你说。”

“还是我替你说吧,”柳惊涛挑挑眉,“阿娘知道,再说,”他突然不怀好意地一笑,“那张铁胎弓你借来了没有?”

“阿兄!”

20 Jan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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