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版:风起于青苹之末。
不正经版:人生如此短暂,生活如此操蛋,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波心~
无风格版:lof主傻白甜。缩起来自萌的透明野生粉。不混圈不混圈不混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打tag纯属文库基本礼仪。如无特殊说明,一般不拆不逆。
AND:不是大大,也不是太太,是萍萍。
 
 

剑三柳杨·千秋·29露气澄晚清

策划你好,策划再见~


秋近江南,荻花瑟瑟,晚开的一两朵荷花掩在叶下,湖水清明澄澈,纤尘不染,鱼成群结队地出没于益发显得浓绿的水草间。长歌门白墙灰瓦,亭台错落,少年弟子唱着青莲、少陵的新诗,替庭院里的花树培厚盆土,预备过冬。李林甫之事未了,若非萧白胭传书请杨逸飞往扬州协助秀坊音律擢拔,青莲门下三弟子便要联袂往长安去。因九龄公长子拯正在长安任职,张持自告奋勇,同行去探视长兄。杨逸飞终究知道轻重,不敢再开口要杨青月帮忙代理事务,然而门内诸事繁杂,他需事先做好安排,又累又烦之下,遂去怀仁斋找人,寄希望于杨青月开口说帮他。


杨青月却不在怀仁斋。吉婆婆小恙,他去了傍山村探视,逗留了半天。婆婆也是早年拼死受的伤,如今稍一年长,逢节气变化就容易生病,此时见到他十分高兴,杨青月稍坐了一会儿,吉婆婆便赶他回去:“大郎回去吧,我不要紧,别给你过了病气。”


“阿姆,”杨青月捧着茶盏笑说,“我金刚不坏百毒不侵,你就别担心了。”


虽在病中,吉婆婆也拈着一件新裁的襕衫,不住手地缝。她师从吴瑾,亦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线活,如今还常跟着“自家娘子”去教新来的小绣娘。听了杨青月的话,她只摇头笑道:“大郎同二郎学会了,专门说些大话唬人。”


“阿姆小瞧我。”杨青月一笑,好奇地看看她手里露出的衣衫一角,又问,“阿姆,这是给阿鹄裁的?”


吉婆婆停下针线,叹了口气:“是,阿鹄求了我好几次,我想了想,大约年轻人都喜欢格外修饰,所以给他做一件新的。”


“阿姆做的衣裳好看,”杨青月放下茶盏,一手支颐,手肘撑在自己膝上,笑着说,“前几天阿启收拾行李,把小时候阿姆给他做的肚兜翻出来了,还同我说,要留给以后他家的小郎子穿。”


“是那个双面绣小猫扑蝶的?”吉婆婆思索着,慢慢把针尖插在头发里磨,也笑起来,“好吧,还值得一留,不至于在将来的少娘子跟前丢脸。”她又笑了一笑,慢慢说,“二郎还留着小时候的衣裳,大郎小时候有一件一样的,不过是青底的三甲传胪,你喜欢扯着下襟说'这是蟹子'……可惜都丢掉了。”


“我仿佛还记得。”杨青月点点头一笑,“阿爹真是的,他就盼家里再出个探花。不过阿姆放心吧,阿启将来的少娘子,只会比他更喜欢您。”


“郎君自然盼望你们好,最好比他更强多了。”吉婆婆先是一笑,复又一叹,看了看他,“二郎要去扬州了,这我知道。不过上次来的柳家少郎君,倒是个爽利的好孩子。”


“我就知道瞒不过阿姆去。”杨青月继续支颐笑道,“大哥知道您这么夸奖他,可能会不好意思。”


“……我把你带大的,”吉婆婆停了针线,看着他蔼然一笑,“你高兴与否,心里想什么,我纵不全知道,总能猜到一二分。多少年没见你那样高兴……大郎高兴就好,别的都不要紧。”


“阿娘,”吉俊鸿自外面进来,第一句便问,“您给我做的新衫子好了吗?”


“如何有那样快?”吉婆婆极宠爱膝下独子,笑着答道,“还没有好。”


“阿娘做得快些。”吉俊鸿扫了杨青月一眼,在床边挨着母亲坐下,拈起衣料正反两面反复看看,鼓着嘴说,“我想穿新衫子去送婉玉妹妹……阿娘可快着些。”


“你要的绣纹太细致,阿鹄,”吉婆婆笑着推他,“阿娘绣得眼都花了,这才得缝起来。——你见过大公子没有?这样大人了,一点礼数也不懂得,都是我惯坏了你。”


“大公子。”吉俊鸿这才向杨青月打了个招呼,神情淡淡的。杨青月全没在意,反而是吉婆婆皱眉说:“阿鹄,你这是怎么了?”


“不要紧,阿姆,我又不是旁人。”杨青月只是微微一笑。


“大公子如何有空来我们这里?”吉俊鸿不太气顺地问他。


杨青月看了他一眼。常人根本禁不住他的一眼,吉俊鸿立刻就觉得胸口气息一滞,身形也跟着向后一缩。杨青月这才慢慢地笑了笑,神态自若地回答:“阿姆病了,我来看阿姆。阿鹄可是从书院回来的?这时候还没下学吧。”


“我向骆先生告了假,回来看阿娘。”吉俊鸿有些气短,可还振振有词。杨青月又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再对他说话,起身对吉婆婆说:“阿姆,我先回去了,您可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来。”


“等想出来了,我打发阿鹄告诉你。”吉婆婆摆摆手说,“回去吧,阿鹄送大郎去。”


“疯子就罢了,难道还是瞎子、瘸子,没人送便不会走?”吉俊鸿落了面子,更加气不顺,张口便说,起身甩袖子使气,“我不去。”


“阿鹄!”吉婆婆脸色顿时一沉。吉俊鸿话已出口,本来有点后悔,看见母亲这般脸色,反而更加气冲上来:“我又没说错!我看他拉了婉玉妹妹去编什么集,既不瞎也不瘸!”


“阿鹄,阿姆病着呢。”杨青月并不动气,扬起长眉,再看了他一眼,“你对我有气,就单来找我说,不要牵扯别人,再让阿姆给你操心。——阿姆,”他转头宽慰吉婆婆,“不要紧,阿鹄大约只是心里烦躁。您还没好利索,别太劳累了,针线该少做。”


“我不要你管!”吉俊鸿立刻恼了,竖眉要再说,恰好杨逸飞含笑进屋,向吉婆婆问好。


“阿姆,”杨逸飞有几天不见到婆婆,因而端端正正地行了礼,起身向她端详了一下,才笑着说,“阿姆气色好多了。”


吉俊鸿再眼高于顶,在杨逸飞面前也只有低头的份,压下声气与他行礼问候。杨青月上前服侍吉婆婆自迎枕起身,吉婆婆勉强笑道:“二郎来了。”


“阿姆怎么了?”杨逸飞信口问,又问,“我让阿兄带的蜂蜜,阿姆吃着怎么样?”


“二郎自己留着吧,不必什么都给我送来。”他年纪最小,吉婆婆最疼爱他,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杨逸飞大大方方地坐下,先是抬头向自动让开的杨青月一笑。


“不要紧,正好给阿姆吃完药压口,我那里还有。”


“二郎事情忙,我这里不用你惦记。”吉婆婆摩挲着他的背,爱怜地笑着回答,“我知道你要往扬州去,路上小心些。”


“不是第一次去,阿姆别担心。”杨逸飞做乖巧状回答,“就是出门久了,家里的事情太多,不放心。”


“你自己安排好,让他们替你做。”吉婆婆果然被他哄了,替他想办法。


“他们都不在,”杨逸飞偷偷一笑,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师兄和师姐去长安,羽子还没从南疆回来,阿宋去接师父,我都找不到人替我做事情。”


杨青月闪眼向他一看,只作没听见。杨逸飞哪里敢说“阿兄替我”这四个字,忍得十分辛苦。杨青月看他忍得辛苦,突然大感心怀舒畅。


杨逸飞自傍山村闷闷不乐地回来,抬眼正看见漱心堂里摆的屏风,转头对杨青月发牢骚:“阿兄,你要不要把这屏风抬了去?”


那上面乃是李百药亲笔写的《寄杨公》:公子盛西京,光华早著名。分庭接游士,虚馆待时英。高阁浮香出,长廊宝钏鸣。面花无隔笑,歌扇不障声。相知山庄落成后,杨子敬一直把它放在漱心堂。杨青月负手立在门前,并不进去,一笑回答:“你可以抬去给四娘。”


“哼。”杨逸飞抬脚往漱心堂里去,一面没好气地抱怨,“阿兄又在看我的笑话。”


“并没有。”杨青月照旧立在门前,把左手向他一张,“阿爹已经给我派好了活。”


“阿爹还舍得使唤阿兄。”杨逸飞撇嘴不信。


杨青月一本正经:“你如今是长歌门第一人,阿爹不好使唤你的。——他老人家也没收个弟子,想找个晚辈都找不到,只使唤得动我。”


“哼。”杨逸飞辞穷,唯有以此表示不忿。


20 Feb 2017
 
评论(31)
 
热度(43)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青萍之末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