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版:风起于青苹之末。
不正经版:人生如此短暂,生活如此操蛋,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波心~
无风格版:lof主傻白甜。缩起来自萌的透明野生粉。不混圈不混圈不混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打tag纯属文库基本礼仪。如无特殊说明,一般不拆不逆。
AND:不是大大,也不是太太,是萍萍。
 
 

柳杨·千秋·春风复多情

除了姓名和性别,别的都是我胡扯。
策划你好,策划再见。

春寒未去,更兼娑娑落雨,千岛湖水波潋滟,湖面上笼着一层轻雾。时近傍晚,怀仁斋檐下风灯一一燃起,在雨雾中摇曳着暖黄的柔晕。杨逸飞病了半月,终于慢慢好转,适逢翟伯真三七,他写完祭文晾在窗下, 这才觉得指尖冰凉。杨青月敲门进来,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案上,看见那篇祭文,揭起来读完。杨逸飞还有些情绪不振,怏怏地向他笑了笑,唤了声“阿兄”。


 “好样的。”杨青月轻声赞道,“我原本担心你还要再过些时候才能站起来。” 


“心里还难过。”杨逸飞垂下目光轻声说,杨青月立在窗前,悠长地叹息。 


“我也难过。”他日常起居,不过玄衣博带,腰带亦是玄色,窗上映着竹影,他仿佛也是那影子里的一笔,“这几日再读《南华》,看到‘予恶乎知说生之非惑邪’,总觉得更有感触。” 


杨逸飞一着急就岔了气,又咳嗽起来,杨青月走过去轻轻抚拍他的背。杨逸飞一边咳嗽一边勉强说:“阿兄你千万不要这样想……” 


“不要紧。”杨青月笑起来说,“生者如过客,死者为归人,鬼伯催促何分贤愚,总有一天,我也会到那里去。”


杨逸飞急着不想让他再说,他便微微一笑,安抚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难过可以,我只希望你是站着的。不说这个,阿姆做的汤饼要凉了。” 


他站起来去打开了食盒,一股夹杂着姜味的酸香热气腾腾地在微冷的空气中扩散开来。杨逸飞抽抽鼻子:“……好香。” 


“你说吃粥嘴里没味道,阿姆就亲自做了这个。天凉,不要起来了。”杨青月用青色帷单替他掩了下裳,盛了一碗汤,拿在手里试试温度,“烫,慢些吃。”


 “烫。”杨逸飞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阿兄我不要吃姜。” 


“二郎都多大了,还要阿兄照顾吃东西。”凤息颜隔窗笑道,“果然这一病把你病得小了几岁。” 


杨青月正要起身,凤息颜已止住了:“吉婆婆的手艺很久没尝到了,我来抢二郎的汤饼吃。”


 他们两个都吃着汤饼。吉婆婆原是吴瑾的侍女,杨青月与杨逸飞都是她带大的,亲儿子吉俊鸿反而退了一箭之地。汤里放了姜醋,在清冷的雨夜里仿佛添了件衣服,带着融融的暖意。杨青月看他们勤奋地吃,忍不住轻声笑道:“我在河朔听柳大哥说了个笑话。” 


那两个都占着嘴,便只抬眼看他,等着他说。杨青月又轻轻一笑。


 “他们那边生病了吃汤饼,有个嘴馋的小子就跑到城隍庙里求:给点小病儿,别叫送了命儿;姜醋面片儿,吃上半月儿……” 


“这可不关我的事,”凤息颜赶快吃完,放下碗,“我不曾一病就病了半个月还没好。” 


三个人犹自谈笑,门扉一响,张持快步走进来。外面雨下得大了,她衣裙被打得微潮,鬓发上也结着晶莹的水珠。凤息颜手快,把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肩上,关切地问:“怎么了?” 


张持原本就走得脸颊微红,她显然不意杨青月也在此,想到自己狼狈之态,脸上一下子更烧了起来,默然摇头,只说:“无事,让我避一避雨便好。” 


杨青月转头看看天色说:“我去阿姆那里。”


 “让他们去还吧,”杨逸飞笑道,“阿兄你不用亲自跑一趟。”


 “我这些天不在,阿姆不放心,我去陪她坐坐。”杨青月说着起身去拿空食盒。


 张九龄退居长歌门后,爱慕湖光山色,田园闲暇,就在傍山村居住,松竹梅三长老也居住在此,一相三贤做了邻居。凤息颜领教职,起居在微山书院。张持转念之下,实在无奈,只得轻声说:“杨世兄——我没带伞,可否与世兄同行?” 


“玉姐,你把我的伞拿去。”杨逸飞心思灵动,猜到不对,当下笑道,“阿兄正要去看阿姆,雨天路滑,他提着东西,正好玉姐掌灯给他照路,让他陪你走一段。” 


刚出怀仁斋,便见眼前一个修长人影迎住张持,青衣竹冠,仪态磊磊,看她打伞提灯便笑道:“婉玉妹妹,我说你不必去借伞,我送你回去便是。”


 张持原本就是为了避开他,再怎么性情大方,终究是个姑娘,窘迫得面颊通红。杨青月闻语晓意,已猜出了原委,于是微笑说:“阿鹄你也在这里,我正要去看阿姆。”


 这正是吉俊鸿。他仿佛这时才发觉杨青月也在,回了一句:“大公子。”又去同张持说话:“婉玉妹妹,你可是觉得冷?我的披风可以脱给你穿,这件是哪里来的?” 


张持默默不语,只加快了步子。吉俊鸿紧随她不放:“婉玉妹妹,你慢着些,雨天路不好走,当心不要跌了……” 他只顾说话,不留神脚下踩了一块凸起的卵石,一个趔趄,杨青月眼疾手快扶住他,笑说:“阿鹄你慢些,小心跌跤。” 


吉俊鸿觉得扫了面子,便没有好声气,甩手恶声说:“我要你管!”


他兄长早夭,竹先生又逝于先天之乱,自来被母亲疼爱,养得十分骄纵。杨青月比他大,自然容让,当下只笑了笑,放手不说话。张持却看不下去,回头欲语,却见杨青月对她微一摇头。

好容易一路走回去,张持在门前默然行礼,答谢杨青月相送。吉俊鸿犹在说:“婉玉妹妹,外面凉,你快回去吧。——明日我再来看你,陪你说话。”

吉婆婆见了杨青月确是十分挂念,絮絮问了许多话,吉俊鸿没耐烦,早自去书房了。坐了一会儿,吉婆婆又说天晚了,催他快回去。杨青月知道她惦念,起身告辞,吉婆婆见他孤身又不带灯,便说:“让他们给你点盏明瓦灯来。”

“阿姆,不必了。”杨青月笑道,“我都走熟了的。”

“这不成,摔一下还了得。”吉婆婆把新做的斗篷拿出来给他系上说,“大郎只这独来独往的性子不改,未来如何寻娘子?”

“阿姆,”杨青月只好假装头疼又犯了,“我头疼。”

这果然管用,吉婆婆立时转而絮叨他不知道添衣服,天气湿冷也不留心。杨青月正想逃过一劫,她话锋一转又回来了:“……所以还要同夫人商量,早日给你寻个娘子。”

杨青月这次是真的头疼起来。

“阿姆,”他索性一笑说道,“其实这次出去,我真的寻到了一个情投意合的人。”

张持正提灯进来,闻言不由一顿。吉婆婆迎上去笑道:“怎么好劳动二娘亲自来?”

“不要紧,”张持轻声笑道,“我阿娘让我谢过您的灯笼。”

吉婆婆把那盏明瓦灯交给杨青月:“好了,大郎这便回吧,路上慢慢走,小心些。”

张持走在杨青月身后,短短几步路,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杨青月与她道别,提灯下山,遥遥望得见那一点灯火越去越远,徒留檐下红灯,照出无数温柔而沁凉的雨线。

31 Oct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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