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版:风起于青苹之末。
不正经版:人生如此短暂,生活如此操蛋,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波心~
无风格版:lof主傻白甜。缩起来自萌的透明野生粉。不混圈不混圈不混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打tag纯属文库基本礼仪。如无特殊说明,一般不拆不逆。
AND:不是大大,也不是太太,是萍萍。
 
 

柳杨·千秋·兰泽多芳草

策划你好,策划再见。

继续放飞。


杨尹安从前事务繁忙,而今长歌门后进资历已成,他不想与后辈争名,自然又退了一步。杨逸飞上有两重明师,杨青月自小伤痛极甚,算来杨老门主竟从不曾亲自指点过几个徒弟,虽悠闲自在,偶尔也有老怀寂寞之感。柳惊涛并非挟门派之命来访,然见到了杨青月,也便要去见见杨尹安与吴瑾。霸刀柳氏一脉,虽早就转向江湖,不至玉堂金马钟鸣鼎食,终究数百年名门,又有独孤意教养,不过几句交谈,杨尹安便觉得这青年只略输文采华章,若论处世练达圆转,意态磊落慷慨,自有北地男儿过人之处。一老一少说来说去,居然比父子平日谈话还投机,杨青月不作声,坐在琴案边,手指虚按琴弦,大约在揣度新曲,只是偶尔目光在两个人之间闪动,才知道其实他一直在听。杨逸飞是没耐心,早就枕在他膝上睡着了。


初夏天黑得晚,夜幕才垂,星辰寥落,千岛湖夜间灯火辉煌,微山书院尤甚。本朝尚武,但自太宗朝起,亦开始选拔文士,今上才情纵横,更爱辞赋诗篇,一相一仙俱已在野,朝中人脉尚存,本门中人欲以才学晋身,再合适不过。长歌门诸位先生、教习,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当今天下的饱学之士,白日忙于培养学生,夜间才能静下心来研习自己的学问。柳惊涛少年时见过这片繁华且宁静的璀璨灯火,仍赞叹不已。


“这与霸刀山庄完全不同。这时节还灯火通明,号声动地,是刀谷里冶铁锻造呢。”


“青莲师父自扬刀大会归来便写了诗,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赧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杨逸飞快活地说,“便是那盛况了,可惜我还不得一见。”


“上次长安一见,忘记请你去山庄作客,”柳惊涛笑了笑,“你便来吧,何时都可以。”


杨逸飞听他说到长安,发了会儿愣。他与杨青月有个相同的习惯,一定要想到底才停下来,这时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柳大哥!”


那年他甫出长歌,游历天下,到长安适逢落雪。亭台楼阁,塔顶碑林,都被素雪覆盖,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唯有寺中几枝红梅,自斑驳墙后探将出来,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杨逸飞第一次见雪,兴奋得无可如何,周宋不肯跟他去,只肯缩起来睡觉也不曾打扰他的好兴致,披上吴瑾给他做的莲青斗纹大氅,出门看梅花。他自是未料北方雪天如此之冷,一路冻得遇见酒肆便要进去喝两杯热酒。后来遇到一人,非但看了他半晌,还借给他一件玄狐的斗篷。


“你可是杨家二郎,唤做阿启的那位?”他只微笑问了一句,又给他一包肉饼,“你阿兄爱吃这个,拿去尝尝吧。”


“柳大哥,那衣服我还没还给你。”杨逸飞实心实意地说。柳惊涛一下笑起来。


“不必还了。”他说,“下次来河朔穿它吧,上次阿启实在冻得可怜。”


后半句是对杨青月说的。杨逸飞当年回到长歌门向兄长讲过,是以杨青月只微微一笑,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片通明灯火要到二更后才会暗下去,此时连西边天空中一点残霞都未褪尽,书斋屋顶上,仿佛一只狸子轻轻跳了过来,响起极细微的动静,书斋内原本的谈话便止住了。


“……天还没黑透呢。”杨逸飞轻轻嘀咕了一句,正欲起身,杨青月按住他,摇了摇头。


“你守着阿爹阿娘。”他轻声说,扬扬眉,“我出去看看。”


杨逸飞便坐到杨尹安与吴瑾前面,杨青月揽琴,柳惊涛一语不发地提起长刀,一先一后出门而去,青霄飞羽终究更轻灵些,落在屋顶几乎无声无息。杨尹安却没心思自负本门武功,转眼去看吴瑾。


吴瑾向他回视,微微一笑。


他们多年夫妻,情谊甚笃,杨逸飞从小看惯了,不觉有什么不对,只听杨尹安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声。


甫从房间进到千岛湖初夏的晚风里,任是谁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他们两个背靠背地立在屋脊上,彼此听见吸气声,便都轻轻一笑。


“大哥回去吧。”杨青月低声说。


“不要紧。”柳惊涛回答,“什么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杨青月横过道子琴,微笑回答,“阿爹与阿启说时我只听了一耳朵,大约是青莲师父惹怒了安禄山,特地遣人来寻麻烦。”


“又是他。”柳惊涛便轻轻推开了长刀的扣簧。


“阿爹和青莲师父他们大约已有安排,只没想到来得这样快。”杨青月盘膝坐下,“我替他们守夜,大哥过会儿便去睡吧。”


“不必,我与你轮流睡。”柳惊涛也盘膝坐下,夜风恰在新荷嫩苇与艾草菖蒲的味道中杂了一丝燃香的烧燎之气吹过来,“我看长歌门随处可见香龛,燃的大约是计时香?”


“对,香料常见,阿娘做了这个,两时一换,大家心里对时刻便明白些。”杨青月颔首回答,“我记得霸刀山庄是用铜漏的,怎么?”


“阿娘看百戏,有段戏文。”柳惊涛轻声念给他听,“粉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抱琴弹向月明中。香袅金猊动,人在蓬莱第几宫?——写的恰是当下,你说像是不像?”


杨青月熟读典籍诗赋,对此并不擅长,轻声重复了一遍,轻轻笑起来。


“像。”


天彻底黑下去,新月便沉在西边,纤长一笔,辉光皎洁。杨青月渐渐靠得重了,柳惊涛微微侧身,让他枕着自己的膝盖躺下来。这一动杨青月便醒了,柳惊涛用手掌把他的眼睛一遮。


“你睡吧,一会儿换我。”


“好,那我睡了。”杨青月闪着眼自他指缝间微笑说,突然欠身上前,柳惊涛早知道他要做什么,迎过去揽住他的背。


他们两个竟自细致地吻了片时。


“……”杨逸飞迈出的半只脚悻悻收了回去。


10 Nov 2016
 
评论(34)
 
热度(55)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青萍之末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