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版:风起于青苹之末。
不正经版:人生如此短暂,生活如此操蛋,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波心~
无风格版:lof主傻白甜。缩起来自萌的透明野生粉。不混圈不混圈不混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打tag纯属文库基本礼仪。如无特殊说明,一般不拆不逆。
AND:不是大大,也不是太太,是萍萍。
 
 

剑三柳杨·千秋·34·无限太行紫翠

策划你好,策划再见。

新剧情令我觉得不开个车不行……遂开了个车。嗯。

他们那年头还没有铜锅涮肉呢……

 

他们两个都不惯和人同睡,醒来一个朝外一个朝内,长发乱云似地缠了满枕。杨青月欠伸的动静把柳惊涛弄醒了,两个人各自翻身,柳惊涛伸手把他揽过来,杨青月枕在他半边身上,微凉的耳廓下面正是腔子里一颗心,不疾不徐地跳。

“什么时候了?”他轻声问,带着深睡刚醒时的慵懒鼻音。

柳惊涛侧头听了听,回答的声音低而深润。

“刚过了寅时……天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天亮了。”杨青月仰脸看看他,轻轻一笑。柳惊涛也轻轻笑起来,用另一只手掌掩住他的眼睛。

“……是雪映得窗子亮……还早着呢。”

杨青月轻轻点头。柳惊涛的手指从他鬓边长发划下去,低声笑说:“小时候第一次见你,瘦得像根麻秆,肋骨一根根的都能数清楚……过来,让我数一数。”

杨青月怕痒,下意识向后一缩,一面笑一面按住他的手。修长手掌正按在左边肋下,不知道是谁的心跳,突然乱了一拍。柳惊涛用另一只手撑起身,俯下脸来看他。衾被柔暖得像个甜美深沉的梦境,陷在里面就出不来。

“难怪人家说良宵苦短……我觉得自己在做梦。”

“我还没醒。”杨青月还按着他的手,两个人的吐息渐渐都灼热而混乱。双唇轻轻落在眉心,辗转越过含笑的眉目,若即若离地停在微微发凉的鼻尖上,像是一点霜雪落在炭火里。声音放低了,气息相扰,仿佛真的带着困惑。

“……我在想,是起来练刀去,还是接着昨晚的梦再睡一会儿。”

隔在彼此之间的手不知何时已撤回来,沿着手臂柔韧的线条向上,正在他后颈与肩背间缓缓地摩挲,回答的声音也低得像呓语,魇在一个难以描摹的甜美梦境中,混沌不开,神志未醒。

“……那你慢慢想一会儿……我要接着睡了。”

“我在那儿吗?……”随着轻柔的亲吻落下来轻柔的问话声,“我也在那里吗?……”

“是啊……”回答的声音也一样轻柔,“真是一个美梦……”

雪已停了。天色只是微曙,然而茫茫积雪返照之下,远山近树,亭台楼阁,都像是封在透彻明净的琉璃盒子里。松柏经了霜雪,在晶莹雪光下透出苍翠颜色,偶尔有鸟雀踏扰,积雪簌簌而落。室内温暖,屋顶上的雪便即融化,沿着檐下瓦当凝成透明的冰柱子。帘幕低垂,十样宝相斑斓重锦,抖落得天光也一片光影迷幻,迷醉的睡境里升起博山炉中袅袅一缕轻烟,那香料不过是薄荷与松针的味道,缭绕着冰雪似的冷意,仿佛烂漫花间五光十色,却透着碎月烂冰般的一点花蕊。骞雷从树上溜下来找吃的,往常这时它总能得到几个栗子与榛子,而此刻门窗还闭锁未开。它颇不解地坐在窗棂上看了半晌,窗前树枝上落下一只花羽红嘴的信鸽,骞雷便忘了早饭,轻巧地蹿上树枝去。信鸽吓了一跳,扑扑飞得更高了些,低声咕咕地叫。骞雷看了看那根树枝,大约觉得自己上不去,所以很泄气地跳下地,溜到别处去了。

因下了雪,邮路不那么好走,月弄痕的信送到已晚了不少时候。柳惊涛在窗前拆开尺牍读完信,不禁笑起来,转眼与杨青月目光相对,遂把素帛递过去给他。月弄痕习字跟从柳廷芳,自小临写卫夫人。她性情疏朗,显然信笺寄出匆忙,字迹磊落,笔锋飒爽,几乎从信纸中透出当时急挥而就的意态来。

长兄台鉴:复见沈事,闻兄动辄得咎,乃知初年累兄多矣。家中诸父年高,若需援手,务使娣知悉。繁漪拜上。

柳惊涛提笔掭墨,杨青月看他八行红笺抬头写“素娘惠鉴”,便知他要给月弄痕回信,一笑而自去喝茶,刚倒了一杯捧在手里,柳惊涛已写完了,挥干墨迹塞给他,顺手把他的茶杯拿过去,自己仰面喝了一口。

“澜叠水浊,泥沙俱下,尚不至灭顶,宜各自珍重,若需援手,愚兄自当告知,此先谢过。”杨青月低声缓缓读至此处,不禁掩下八行笺,微笑起来,“阿素要不高兴了。”

“那也没办法,”柳惊涛不甚在意地摊摊手,“我还指着将来靠她和二郎捞我,总不能全下来蹚浑水。”

“我去修书,有一群人跑到阿爹面前捶胸顿足,”杨青月带着点微微的笑意说,“说修文是弘文馆校书的事情,民间为之,则难免篡越。然而天下诗文泱泱,弘文馆又修不过来。——再好的事情,做得多便错得多,全听别人指点,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正好也就免了出错。”

柳惊涛扬扬眉,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把他拉在怀里搂了一会儿。

“我去阿娘那里,”他说,“信使应该还没走。”

独孤意却不在琅玉庭院,去了柳廷芳那里打双陆。天寒地冻,院子里的锦鲤连白瓷莲花大缸一起搬进了西厢房,朝南的窗子镶菱花明瓦,窗下格外透亮,姑嫂两个刚停了局,正闲散地倚着迎枕闲聊,看他俩联翩进来,杨青月随着柳惊涛唤了声“阿姑”,柳廷芳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故意笑道:“这可不敢当。”

柳惊涛正要开口,杨青月微微一笑,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阿姨。”

柳廷芳忍俊不禁:“还是阿姑听起来顺耳。”她转头对独孤意笑说:“这个小阿问。”

“就像十九妹当年,”独孤意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笑起来,“阿姐说不过吴十九,所以仗着辈分说一说她儿子么?”

“我还没说什么,你就拦着。”柳廷芳信手在白瓷缸沿上敲敲棋子,天寒水冷,鱼也懒洋洋的,只抖了抖金红长尾,“澜儿也打算拦着?”

“阿姑,”柳惊涛也微微一笑,“我可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柳廷芳自己也笑起来,轻轻叹口气:“转眼间,这些年不见吴十九了。”

“阿娘上次写信请您去长歌做客,”杨青月笑说,“您不是说不得空闲?”

“天寒地冻,你们那里更冷,我还待不惯。”柳廷芳一笑答道,“等暖和了再说吧。”说着便问柳惊涛:“澜儿什么事?”

“给阿素回信,借您的信鸽用一用。”柳惊涛笑道。

柳廷芳对自己看大的这群小辈向来手敞,吩咐侍女去抓鸽子,又说:“今天你们都别回去看你阿爹那张臭脸了,和我吃饭吧。”

“好,”杨青月小时候也没少跟着柳惊涛在她这里吃饭,立刻回答说,“我要吃阿姑那个铜锅。”

“阿姑那个铜锅不能吃,”柳廷芳笑着说,“吃了就没东西煮羊肉啦。阿问每次都来得正是时候,羊肉正肥。——小阿启就不吃这个。”

“二郎挑嘴,”杨青月笑说,“烤羊肉他就吃的。”

“反正他这次没的吃。”柳廷芳说着起身亲去厨房,“下次来谁知道什么时候,你替他多吃几口吧。”

27 Ma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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