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版:风起于青苹之末。
不正经版:人生如此短暂,生活如此操蛋,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波心~
无风格版:lof主傻白甜。缩起来自萌的透明野生粉。不混圈不混圈不混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打tag纯属文库基本礼仪。如无特殊说明,一般不拆不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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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柳杨·千秋·37·脱剑膝前横

策划你好,策划再见。
我这两天得到了很多的爱,所以发了电,肝进度肝得好舒爽。来呀爱我呀~


解家原属云鬓轩旧部,先天后太平公主余党遭清洗,解家手中帝党官员人命太多,不得以退回幽州故里,蛰伏已久。钱财小事,维持往日排场不难,时过境迁,心意难平,此番借老家主整寿,有图复起的意思。解氏针法缠绵精妙,高明处不下唐门,凭此余威,有几位很是气派的贺客,寿宴也做得华丽热闹。宴罢观百戏,时新剧目演绎北朝高欢故事,上座宾客酒醉无忌,正说:“英雄善借时势而起,良禽亦会择木而栖。我朝也有几个武学流派,并不比中原逊色,正该解家英雄一试身手,果然了得,封卫国、护国、镇国门派也不是难事,只看老寿星意下如何。”

解旭并不十分接话。他传家主位给长子后蓄起一部长须,十分仙风道骨,心情好时常拈着说话,此时只淡淡道:“老朽枯骨,故土难离,我只求埋骨乡里,旁的也不想图求了。”

解秀朝非长非幼,昔年为云鬓轩效力时过于志满意得,目中无人了一些,之后二十余年,在家中日子就显得难过,听到“封门派”的话即觉心动眼热,与那客人谈得水泄不通。那人正在把自己门派与待遇讲得天花乱坠,顺势捧一捧解家之时,席上有人淡然说:“堂堂中原大家,不思反躬自省,重修旧好,广结善缘,竟落到要投奔羯胡的地步。”

“说得好轻巧!”

这话恰踩准了解秀朝痛脚,当即一面反驳,一面转眼去找人:“若真有如此简单,我解家就不必豹隐二十载才图后路了,何人如此大胆?”

席间青年抬眼望他,神情仪态似曾相识。一时之间,天地若遽然收缩直至方寸,有如霜剑气,森森然砭入骨髓,周身上下,无一处不被锋芒逼住,连动一动都会为其所伤。解秀朝但觉毛骨悚然,却连大气都不敢出,想说话却失了音。

下一刻,那凛然剑气倏忽消弭于无形。杨青月淡淡一笑,他非口舌愚钝之人,决断反应犹快,语音若淡青薄荷,接连吐落,直令耳目心头为之一振。

“桓公不记带钩,襄王灭灯摘缨,太宗重用魏征,各为其主,弃暗投明,本为常事,也不是什么坏事,解家素有声名,何必不设法化解冤仇,而要执着于一点芥蒂,陷自己满门不义不忠?”

解秀朝不能发声,方才那宾客以为他被说动,截口说道:“这话说来似是实非,解家如今似猛兽困于囚笼,被你诱以血食,然而有爪牙时不思自保,却要自弃爪牙以顺他人之心,到时还不是任人宰割的下场?”

“我没有和你说话!”杨青月霍然起身,唇角噙笑,声音冷极,“猛虎便当啸于旧林,过去已选错一次,现今难道要再选错一次?颈上加锁,爪上加刃,为了一口肉,磨牙吮血,替饲主扫清障碍,最终自己落得东躲西藏,难堪度日,虽未去爪牙,又与丧家之犬何异?”

那人本来酒便多了,被他当面一问,瞠目结舌,无可作答,顿时恼羞成怒,厉喝了一声,拔刀便挥了过来。他门派武学自有可取之处,这一刀挟裹着怒意酒意,仿佛锐不可当。他手里的刀亦非凡品,那刃口极薄,破空如断水,挥动时发出埙乐般连绵悠长的异响。刀锋未到杨青月近前,斜刺里青紫电光一闪,在半空中就被狭长连鞘的新亭侯架住了。

“挽花!”柳惊涛出手前已脱口喝出刀名,瞳孔倏然放大,“阁下可是月泉宗传人?”

“想不到一别中土三十余载,仍有人识我月泉宗。”

旁边有人幽幽开口说话,其声喑哑艰涩,是个老妪。那个始终未露出真面目的瘦小黑衣人转过脸,面孔深陷于兜帽内,可以想见眼眸微闪,自柳惊涛面上掠过,随即只见身形微微一晃,已鬼魅般到了眼前,指爪成钩,哧地劈面抓下来。柳惊涛不慌不忙地斜带新亭侯,方才动手那人只觉行动不由自主,挽花刃口翻转,对着落下的爪钩直迎而上,乃是熟极而流的一招“混沌初开”。黑衣人变爪为指,食指中指如枯竹节一般,嗡一声拈住了挽花刀刃。

“这刀叫挽花?”她阴森森地问,“你可认识柳鱼夫?”

柳惊涛在她拈住刀刃时已自撤步后退,微一摇头对杨青月示意自己无事,让他无需出手,沉声答道:“季父已去世多年。”

那老妪仿似全未料到,原地身形又是微微一晃,蓦地扬声大笑起来。

“好,好,好!”她边笑边厉声说,“他该死,他合该替父受死!”

“月泉宗害得季父身败名裂,若非解老先生寿宴,某必与你分说明白。”柳惊涛横持长刀,朗声说道。

他们进解家用的假名,再愚钝的人此刻也反应过来,他非出自东海陶氏,而出自霸刀柳氏。解家上下虽与霸刀无甚冤仇,却也无甚来往,解旭面沉如水,一言不发,解秀朝一指他身边,问:“他是谁?”

他此时心中有个极可怕的猜测,未曾证实,牙齿已在打颤。厅堂外啪啪传开一阵掌声,白发男子胡服打扮,长发连垂,一壁击掌,一壁笑吟吟地缓步走来。

“我来迟一步,幸好赶上给解老先生祝寿。幽州解家与千岛杨家化解了二十年的过节,实在是老爷子最大的寿礼,可喜可贺。”

“令狐公子说笑了。”解家与安禄山往来,都通过他,解旭勉强笑道,“老朽这里正乱作一团,不让人见笑就不错了,公子且莫再消遣老朽。”

“并非戏言。”令狐伤依旧笑吟吟地一抬手,直指杨青月,“这位不就是长歌杨家的郎君,难道你们还不认得他?”

解秀朝不顾父兄在座,抢先大叫一声,面色发青,目眦欲裂,显然恐惧到了极点:“你是长歌杨家!——你到底是谁?”

杨青月只神色如常,全不在意身边眈眈环伺,如临大敌的解家人,意态悠然闲雅,如同赴一场千岛湖畔修书的邀约,少有人经得住他一眼,解秀朝也不例外。

道子剑在他背后鞘内,似感应了主人心意,又似感受了周围杀气,嗡嗡地鸣动起来。杨青月反手过去,轻轻在鞘上一弹,以做安抚。

“青天有月来几时。”他微微一笑,满座似有明月生于海上,光辉皎皎,沉静地照在人眉心间。“令狐兄,许久不见了。”

当此时变故迭生,席上宾客俱已心旌动摇,而几方势力犬牙交错,局势胶凝,逼得人呼吸都止住了。雪亮光辉一掠,长剑经空,若长长一声龙吟,另一道淡青剑光自下而上腾起相迎,刹那间厅堂内飞花舞絮,虹碎浪迭,漫天缠绕交错无数剑影,叮叮铛铛锋芒相格之声连绵不绝,不过目睫一瞬之间,两个人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招,快得辨不出招式和招数,唯觉凛冽剑风与剑意劈面如刃割锥刺。突闻一声清朗叱咤,银光闪动,令狐伤后退几步,面上笑吟吟的神色已收尽了,双眸中竟似透出阴戾血光,手中长剑剑尖犹在铮嗡不止。他不待喘息就要持剑再上,解旭已从旁冷道:“令狐公子,今日真的要与人拼死吗?”

令狐伤既已道破了杨青月身份,便想出其不意,拼着自己受些伤,也要把他格杀当场。杨青月若死,除断去杨逸飞一臂,解家与杨家间最后一丝转圜的余地也就彻底断绝,即使解家再想回归中原武林,长歌门也必与他不死不休,则解家要么寄托范阳,要么与长歌门死磕到底,无论哪一种结果,于己皆只有益处。孰料杨青月剑术精进,已非他等闲能拿下,自己反而气血翻涌,胸臆烦懑,半晌说不出话来。

杨青月飘然落在柳惊涛身边,方才瞬间生死,全力相搏竟似完全没在他眼中,如刀锋划水,刀锋过水波分明,刀锋一去,水面即又平顺无痕。他只扬眉微微一笑,朗声说:“解老先生千秋,家父令我来此,内中深意,望解老先生与解先生详察。多谢款待,深感盛情,有一因必有一果,我言尽于此,告辞了。”

柳惊涛更不废话,长刀竖持,一道雷电交加的光墙平地而起,解秀朝出手的无数细碎银针扑扑簌簌,皆被拦在其外,两个人衣袂飘飞,立时便消失在门外。

令狐伤一口气此时方缓过来。他原本生得白,可说公子如玉,现下气血不继,更加没有一丝血色,煞白着一张脸,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好狂!”

02 Ap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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